記憶承載

碧樹西風  

 

回答一個讀者的問題，她是這樣說的：

 

風叔，想問你一個問題，我是一個非常追求你說的那種實力的女生。可能女生就是不同。我之前並沒有在意。我發現身邊走捷徑或者利用自己的性價值的女生非常多。我自己是非常看不上這種人的，但是我和她們這種人在一起競爭的時候，難免會被由於長得不漂亮，不會說話，不會奉承，不會舔而落得下承。我之前一直信奉實力第一。實力在我理解來看，就是解決問題的能力。所以我平時很努力學習也做事情。但是我身邊有些女生，不學無術，混圈子，抱大腿反而比我混得好。學術圈。我內心非常不爽。我想，還是我不夠強，等我有一天真正憑自己的實力成為別人的大腿，我就不會在乎她們這樣了吧。求風叔給我講講。

 

這個讀者的問題很有意思，我給她加粗了一句話。

 

她說，她理解的實力就是解決問題的能力。理解得很對呀。

 

如果你真的理解了，你就不會有疑惑。

 

事實上，過分一點，我甚至可以說，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實力，你也不明白怎麼構建實力，你更不明白怎麼運用實力。

 

你並不知道怎麼去解決問題，甚至，到底什麼是問題，你真的明白麼？

 

或者再退一步，你瞭解我麼？還是說，你只是想像了一個我？

 

你想像的那個政治正確的我，並不存在，或者說，只存在於你的想像當中。

 

就像我們聊過的背水一戰，背水一戰這四個字是拿出來告訴所有人的，聽著很給勁，但是對著親兒子，他會去講這些麼？不會的，他會告訴你背水一戰只是掩人耳目，真正用了多少手段，到底怎麼用的手段。

 

光明正大的講，我們今天聊實力，掩起門來講，我們今天聊手段。臺灣有個作家叫劉墉，給兒子寫信說，我不是教你詐。那我今天實話實說了，我就是教你詐。

 

全文九千字，有潔癖的別進來。

 

實力的本質就是解決問題的能力，有沒有人說怎麼解決？

 

沒有。

 

沒有人管你怎麼解決，大家問的是，你到底解決了沒有。

 

你不要莫名其妙的就給自己加一堆的限制，我們聊過李易峰。他的問題在於什麼？在於不夠努力嗎？

 

不，張藝興很努力很努力可以成為頂流，李易峰不努力不努力也可以成為頂流。

 

根本沒有人限制你怎麼成為頂流，沒有這種限制。

 

李易峰之所以涼涼是因為被行拘，而他之所以被行拘的通告出來的原因是嫖娼。

 

那很簡單，你不嫖娼不就完了麼？

 

我那天說的很清楚，你稍微懂點歷史就知道什麼事是不可以做的，比如毒，比如黃。作為明星這麼做一旦被發現很大概率會涼涼。

 

我們近代歷史上很多屈辱和毒與黃是有關聯的，大眾的情感接受不了。

 

你即便跑去美國毒，黃，被曝光後一樣會社死，企業家因黃因毒被抓還好些，可以選擇退休，選擇與自己的公司解綁，減少對股價的影響。明星怎麼退休？退了還是明星麼？

 

可是你有沒有發現，這裡好像沒有賭什麼事兒？只要你在允許賭的那些地區，比如美國拉斯維加斯，被曝光了也不會怎麼樣呀。

 

頂多人家說這人愛賭博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。

 

你看到了？黃賭毒都是錯的，可是作為一個明星，他做不同的事情，結局並不是一樣的。

 

換句話說，有很多事情是不正確的，可是法律並沒有禁止你，甚至連道德也沒有禁止你。

 

你只是看不慣而已，明白麼？

 

而你看不慣的是什麼？你想想看。你看不慣的真的是行為嗎？

 

我給你舉個例子，假如你有個同事，他除了像你一樣上班掙工資，還精通賭錢，他去美國賭錢，贏了一大筆錢，輕鬆的買了房子，而你還在辛辛苦苦的攢首付。

 

你討厭他嗎？回答我，你討厭他嗎？我相信你討厭他，沒有什麼好隱瞞的。可你討厭的是他的行為嗎？是嗎？

 

那我們想想看，假如把結果改一改，這人去美國賭錢，輸得清淨溜溜，還欠了一大筆債，你還討厭他麼？

 

好像厭惡感減輕了很多，反而心生同情了對吧？

 

很有意思哦，同一個行為，僅僅是結局不同，你的感官就不同了，你還敢說你討厭的是行為嗎？

 

再換個例子，他並不是去美國賭錢，他在國內賭錢，贏了一大筆。你想怎樣？你想揭發他對吧？

 

揭發了之後，他被沒收且拘留，你很爽對吧？

 

那麼他去美國賭錢，你為什麼不爽呢？因為揭發了沒用麼？

 

還看不清自己？

 

再換個例子，他還是去美國，不過不是賭錢，而是黃，結果曝光了，社死，你偷著樂對吧？

 

再換個例子，他還是去美國，不是賭，也不是黃，而是嗑藥，這次你連揭發的興趣都沒有，只是抱有深深的同情。

 

再換個例子，把這個身邊的同事換成遠方的人，比如你風叔我。我去美國賭錢，贏了一大筆，你沒有嫉妒了，反倒心生豔羨。

 

看透了吧？人心看透了吧？自己的內心看透了吧？

 

只有在一種情況下你才會恨他，那就是他是你身邊的人，他做了某件你不認同的事，且得到了好結果。

 

我並不是在告訴你什麼是對的，什麼是錯的。賭博當然是不對的，能來看收費文章的都不是小孩子了，這種小孩子的廢話不需要我再說。

 

我只是把你的內心揭開給你看，人是會騙自己的明白嗎？人每天都會自欺欺人。你會找各種理由，最會騙人的未必是別人，最會騙人的往往是你自己。

 

我曾經說過一個老銷售的話，他是我們以前的CEO，他說人誰都可以騙，唯獨不可以騙自己。

 

很多人把這句話聽成了判斷句，以為不要這麼做就行了，類似於不要摸插頭。

 

問題是，這是一句要求，自我要求。這是很難做到的，人不騙自己是很難做到的。遠比和尚守戒律難得多。

 

你可能一輩子不吃肉，不飲酒，不近女色，可是你很難一輩子都不騙自己。

 

不騙自己是一種修行，你要每天都把內心撕開，痛徹心扉的撕開，血淋淋的讓它敞開。每天撕，不讓它癒合。

 

享受這種痛苦，這就叫真實的力量，這就叫不騙自己。

 

我假設你已經做到了，至少這會兒做到了，那我們切入主題，我們來看第一個問題，到底有沒有絕對的實力？

 

我們那天聊到錢與事業的關係，就像兵與地。

 

有讀者問我，你一個做高頻交易的，有什麼地？你是什麼的督軍？你不應該是沒有根據地，四處遊蕩的麼？

 

問這個問題的人，沒有理解什麼是地。

 

你以為只有土地是地？工廠是地？公司是地？

 

那我問你，如果微軟的辦公樓是租的呢？公司可以沒有財產的，員工又不是家奴，電腦桌椅又不值錢。

 

公司靠什麼稱之為地？靠什麼？

 

微軟即便什麼都沒有，沒有辦公樓，可以去租，沒有電腦，可以去買，員工離職，可以再招。

 

他們之所以存在，是佔據商業鏈條中的一個環節，你要用windows，你就需要微軟。

 

這是微軟的地。

 

你以為的遊資是什麼？東一榔頭西一棒槌？那是遊資？那是賭徒。

 

散戶今天聽到一個消息，很激動，要進攻，明天聽到一個消息，很惶恐，要撤退。這是賭徒，這不是遊資。

 

他以為遊動的資本就是遊資了，那只是他以為。

 

遊資一定是有根據地的，這個根據地並不是你以為的一塊地，而是三個字：憑什麼。

 

這錢憑什麼讓你賺，這個憑什麼，就是我說的地。

 

在商業遊戲中，你不可能跟人講道理的，你說我先來的，這沒用。

 

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，這是利益，有利益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爭鬥呢？

 

換句話說，你之所以能夠占著一個穩定收益的管道，重點絕對不是管道本身，而是你靠什麼守住它？

 

大帥張作霖在的時候，日本人想進東三省就進不去，換做少帥，就守不住了。

 

這才更接近商業社會的本質，所有的平衡態都是搶出來的，你之所以能夠維持平衡，是因為你膀大腰圓，別人暫時搶不過你而已。

 

暫時。

 

一旦勢力發生變化，這個邊界就會發生變化。你的也可以是別人的，別人的也可以是你的。

 

這就是我那天講兵與地的關係，是在動態博弈中守護暫時的靜態平衡。

 

你哪怕去街上開個小店都是這樣，你賣拉麵旁邊也會開店賣拉麵，人家就是要和你搶生意。

 

如果你發現某條街上只有一家拉麵店，而且生意很火，那只有一種可能。

 

這家店老闆就叫陳浩南。

 

那你說什麼是實力？你能夠維持穩定態就是實力，所謂實力只是這條街上的陳浩南。

 

如果滅霸來了，還輪得到你陳浩南？如果哥斯拉來了，還輪得到你陳浩南？

 

沒有絕對的實力，明白麼？沒有。

 

那什麼是實力？實力的定義是什麼？

 

咱們打個比方，森林中小動物們組織運動會，看誰先到湖的對岸去。

 

猴子沿著湖邊的大樹蕩秋千，蕩了一圈終於到了湖對岸。

 

河馬跳下水，直接遊到了對岸。

 

老鷹看都不看前面兩個，直接扇起翅膀飛到了對岸。

 

這時候大象出來宣佈勝利者，誰贏了？蝸牛贏了。

 

它怎麼贏的？它本來就在湖對岸。

 

這就是自然界的本質，鷹擊長空，魚翔淺底，萬類霜天競自由。

 

你聽著這首詩很給勁是因為詩歌中用的比喻是鷹和魚，北冥有魚，其名為鯤。鯤之大，不知其幾千里也；化而為鳥，其名為鵬。鵬之背，不知其幾千里也；怒而飛，其翼若垂天之雲。

 

我小時候讀到這一段也很激動，覺得很給勁。我們人類天然就對於游泳和飛翔充滿了好奇與尊敬。

 

那是因為我們生活在陸地上，我們嚮往天空與海洋。

 

西遊記裡面猴子學成歸來吹牛皮，首先吹的就是海裡海裡去得，天上天上去得。

 

但是我沒有這麼打比方，我讓蝸牛贏了。

 

於是你就覺得很不服很不忿，覺得這不公平。其實真實的人生不存在公平，甚至連比賽規則都沒有。

 

比賽規則是學生階段人為給你構建出來的，明白嗎？

 

我們不停地告訴學生，這道題有ABCD四個選項，看誰先選出正確的。

 

現實中沒有ABCD，根本沒有這一切，更沒有考試時間，大家遇到這道題的時機都不一樣。

 

完全有可能他都已經答完了，你才剛剛拿到題。就像那只蝸牛，它就在湖對岸。

 

你沒發現麼？這道題就是為它出的。

 

意識到這一點，同樣是一種實力。

 

意識到不公平就一定要憤怒嗎？不一定的。

 

我成年後再一次讀到逍遙遊，是這樣的版本。

 

北冥有魚，其名為鯤，鯤之大，一鍋燉不下。化而為鳥，其名為鵬，鵬之大，需要兩個燒烤架，一個多糖，一個微辣，來瓶雪花，讓我們勇闖天涯。

 

廣告語，非常成功的廣告語，成功地調侃了天空與海洋。

 

賣啤酒的能找到這樣的段子手，是十分幸運的。

 

這就是成熟的心態。什麼叫豁達？你不再糾結了就叫豁達。那什麼叫有實力？你不用糾結了就叫有實力。

 

你想成為大腿，而不是抱大腿。於是你覺得努力很重要，努力當然很重要。就像一隻鷹會飛很重要。

 

問題是，魚會遊也很重要，馬會跑也會重要，老鼠會打洞很重要，熊貓會賣萌同樣很重要。

 

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，我為什麼只能飛呢？

 

三國演義裡面諸葛亮調侃周瑜，讓魯肅傳話，伏路把關饒子敬，臨江水戰有周郎。意思是說魯肅只能打個埋伏，周瑜只懂得水戰。

 

言外之意是說，我什麼都可以。

 

你覺得什麼都可以的人實力更強呢？還是只能努力的人實力更強呢？

 

我覺得努力很重要但我並不覺得努力是唯一的。努力就像飛翔，它應該是一種工具，而不是一種限制。

 

工具是說我可以用它，限制是說我必須用它，我只能用它。

 

我這個人就挺努力的，但是你看不起的那些事兒，我都精通。

 

你看不起那些人，無非覺得她們都是些妖豔賤貨，專會給別人提供情緒價值。

 

你風叔年輕的時候就是男性裡面的妖豔賤貨，特別善於給人提供情緒價值。

 

我曾經描述自己，我說，我這人年輕的時候有兩個特長，一曰賤，二曰不要臉，如果還有三曰，那就是不僅賤不僅不要臉，而且不覺得自己賤也不覺得自己不要臉。

 

如果說十三太保橫煉金鐘罩的最高境界是縮陽入腹，那麼無恥的最高境界就是不以為恥。

 

你比如我年輕的時候，還是個實習生的時候，大家關心的問題是什麼？通常就三件事，待遇，工作時長，工作環境。

 

等以後你轉正了，進入社會，你就只關心待遇了。實習生關心的還是要多一些。

 

我那時候三者都不關心，不care實習生工資發多少，當時有個哥們，南大的前五名，此前在英特爾實習，人家一個月給他1600，他竟然為了加400塊錢跳到我們公司來實習。

 

我那時候是很想去英特爾實習的，人家不要我。人家要是要我，我可以免費，甚至我可以每個月倒給他們1600。

 

夠賤對吧？

 

我這人還特喜歡加班，很多人都抱怨996，我這人周日都去公司。

 

實習生不滿意兩個人住一個房間，都要求單間。我非但沒有抱怨過還指著公司裡的行軍床，說我睡這裡就行了。

 

所以你可以想像我當年人緣有多糟糕，他們怎麼看我，工賊，妥妥的工賊。

 

這才哪兒到哪兒，我這人還特別喜歡拍馬屁。不僅僅是拍領導馬屁，我還善於拍同事馬屁，下屬馬屁。

 

我畢業沒幾個月就做了組長，其中一個組員就是那位南大的高手，昔日讓我望塵莫及的實習生裡的一哥，他技術真的很強。

 

那為什麼讓我做組長呢？因為我真的很善於拍馬屁呀。

 

我是那種對上司無節操服從，而且很會給下屬半夜買炒麵的主。

 

所以我不善於打麼？

 

不，我最擅長的就是打。

 

如果論技術上的悟性，我橫掃當年實習生裡面一哥八條街，這不是吹牛，是準確地描述。

 

在遇見我之前，他用了整個本科與研究生階段，編寫了上百萬行代碼，所以實力超群。而我此前在幹嘛？一直在玩遊戲，玩到無法畢業，為了畢業而不得不突擊考研，然後用一年多點的時間把本科碩士所有課程都掃光，論文寫光，還順便拿了兩次獎學金，然後進公司。

 

我進公司的那一天，不僅不會linux命令列，甚至連譚浩強那本C語言，都沒看完。

 

從那個時間節點開始計算，一年之後我可以做內核工程師，兩年之後我可以一個人挑20個驅動工程師，3年之後我做了架構師，4年之後，我要負責一個省的技術規範，我要對接包括IBM在內的諸多架構師。5年之後，我作為老闆中的一員，一個人對接思科和IBM。我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有一整個研發團隊，其實對接他們的只有我一個人。

 

PPT是我講，酒桌我應付，銷售我應對，產品架構我設計，演示系統的代碼都是我寫的。

 

換句話說，他們以為的整編戰鬥隊形，包括售前，產品，研發，工程，都是我一個人。

 

我經常對著500強的VP吹牛，說我手下很牛的，你要什麼他們給什麼，其實他們不知道，我手下就是我。我以一個人的力量表演一個戰鬥隊形，沒有穿幫。

 

因為那時候我們太小，人太少。我有兵，但沒功夫應對這一家。我不是七個蓋子蓋八口鍋，而是七個蓋子，要蓋八百口鍋。

 

別說我的兵不可能分配給他們，連我自己要對接的，也絕不可能只有他們。

 

我一個人就要蓋掉七百口，這叫時分複用。

 

當你被迫時分複用的時候，你一定不願意打。打要成本的明白嗎？

 

能用拍馬屁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打呢？你想想看？

 

如果你的身手非常好，而且在江湖上已經闖出名頭了，那為什麼不利用好它呢？

 

你覺得大刀關勝的最佳策略是像關羽一樣傲慢嗎？並不是的。如果大刀關勝能夠像宋江一樣，見到誰都下跪，納頭便拜，人家會是什麼感覺？

 

感動，感動得恨不得把命賣給你。

 

論名氣，大刀關勝，論武藝，尚在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之上，結果呢？見到自己，就下拜，一臉的誠懇，一臉的尊重。

 

感不感動？我就問你感不感動？

 

99%的人都會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。剩下1%怎麼辦？給錢呀。仗義疏財。拍馬屁搞不定的事情，就用錢搞定。

 

拍馬屁與給錢都搞不定呢？算了，由他去吧。

 

如果他仍然不依不找非礙你的事呢？揍他。

 

把兄弟們叫過來看看，看哥給你上演如何揍人。

 

什麼是實力？這一整套組合拳才叫實力，會揍人，那只是個打手。

 

你不要上來就給自己下一堆的限制，法律和道德都沒有限制你的事情，你平白無故限制自己做什麼？

 

很多時候，我們並不是真的有多麼清高，說到底，我們只是懶得思考。

 

武則天還是武媚娘的時候，她說以色侍君者，豈能久乎？重點是什麼？

 

如果圈重點，是哪個字？是久字。

 

她討論的並不是以色侍君這件事，她討論的是時間問題。到底能不能長久。

 

不能長久的東西就不能做嗎？回答我，就不能做嗎？

 

不對的。

 

你是一個農夫，今天回家路上遇到一隻撞死在樹樁上的兔子，撿不撿？撿呀。

 

有什麼問題？沒有問題。

 

不是撿兔子有問題，是你太懶了有問題。你要麼就進入絕對不撿兔子只能種地的極端，你要麼就進入不能種地守株待兔的極端。

 

你咋這麼極端呢？你明明可以同時具備。

 

我前面給你舉的那個例子就是在告訴你，你明明可以像關勝一樣武藝高超，你還可以同時像宋江一樣見人就納頭便拜，你還可以像吳用一樣一肚子壞水，你同時可以像魯達一樣一身正氣。

 

你覺得矛盾麼？我告訴你世上沒有矛盾，矛盾是你自己在心裡種下的。

 

你給自己設定了一堆的矛盾。

 

踏實勤奮的人可以善於投機的，投機倒把的人可以非常虔誠，我曾經說過，臉譜化是腦容量不夠的體現。

 

你完全可以把所有臉譜都戴自己臉上，沒問題的。上午演曹操，下午演劉備，晚上演張飛，夜場再加個諸葛亮。

 

那只是面具而已，性格只是面具，佛祖說一切諸法無實體，謂之“無性”。

 

如果性格決定命運你為什麼非要有性格？

 

沒有性格就是最好的性格，需要演化出什麼你就可以演化出什麼。

 

還記得我們聊過什麼是我？到底現實世界裡的自己是我，還是靈魂世界裡的那個玩遊戲的靈魂是我？

 

如果真我是靈魂世界裡的那個我，那麼現實世界裡的我是什麼？只是個遊戲人物。

 

既然是遊戲人物，我賦予他什麼，他就可以是什麼，我想讓他是什麼，他就可以是什麼，他可以千變萬化，不只有72般變化。

 

這就叫無性。

 

他的性格是那個靈魂世界裡的真我賦予他的，臨時賦予他的。

 

你注意，臨時。

 

我讓他哭，他就能哭，我讓他笑，他就能笑。我讓他這會兒像張飛，他這會兒就是衝動型的，我讓他這會兒像諸葛亮，他這會兒就是謹慎的。

 

這才叫解決問題。

 

明白嗎？是那個靈魂世界裡的真我想要解決問題，不是現實世界裡的我。

 

現實世界裡的我只是一個容器，真我想把什麼放進去，他就是什麼。

 

等你成功過至少一次之後，你就會理解，越是成功的人，越是多次成功的人，越是複雜的，多面的。

 

一定是接近無性的，無性才能隔絕運氣。一次成功的人有可能是運氣，多次反復的人，多半是無性的。

 

武媚娘絕非排斥以色侍君，她只是在思考，自己不能只有一能，她要多能。她讓自己這個容器變得複雜多變。

 

所以事後你去看她身上有好多好多個面，你很難用什麼詞彙來總結形容她，總結不出來，只能面對無字碑。

 

這好多個面是她自己打造出來的。

 

當你把自己打造成六邊形戰士之後，你再回頭看，你會發現前面的那些糾結是很無聊的，難道不是麼？

 

你都無性了，你都可以孵化出另一個空間的真我了，你都可以在另一個世界裡，在螢幕前，像玩遊戲一樣擺弄現實中的自我了。你都可以隨便的修改這個現實中自我的屬性，想讓他如何便如何了。

 

那麼試問你怎麼看那些做不到的人呢？你覺得哈利波特裡面的魔法師，是怎麼看待麻瓜的？

 

你想想看，曹操晚年，臨終的時候，遺囑裡面為什麼分香賣履，留戀妾婦？

 

他完全可以講兩句很有氣勢的話，他又不是不擅長，東臨碣石，以觀滄海就是他寫的，周公吐哺，天下歸心，還是他寫的。

 

唯獨到了交代遺囑的時候，他講香怎麼分，鞋子衣服怎麼分，妻妾日後怎麼贍養，怎麼過活。

 

他難道不知道別人會笑話他？他知道。問題是重要麼？你想想看重要麼？

 

霍格華茲學院裡的人會不會在意麻瓜們好奇自己出門帶根棍子？會不會？

 

這個時候你才真的具備實力了，你才真的成大腿了。因為從這個時候開始，你才真的想怎麼打就怎麼打，怎麼打都能贏了。

 

而在這一切發生之前，你有很多路要走的。在那之前，你沒有把握的，你好像覺得自己是對的，也僅僅是好像。

 

每個年輕人剛走入社會時，都是充滿了好像。

 

他覺得好像自己是對的，他看不起一切和自己不一樣的，然後就是不停的挫折，打擊，一輪悶棍下來，自己徹底崩了。

 

從只相信努力有價值，到開始懷疑努力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。

 

然後抱怨，抱怨個七八年，30多歲的時候開始看二舅，被二舅暫時治癒，要不了一星期，繼續輪回。

 

也有的人運氣好些，僅僅是因為運氣進入了好的行業，或者好的公司，被風吹起來了兩年。

 

回頭風停了，天晴了，發現自己不行了。能發現是自己本來就不行的，還有點救，問題是，大部分人都不是。

 

他們以為其實自己很行，於是憑運氣賺來的錢，又憑實力輸了回去。

 

等到40多歲的時候，錢輸光了，心生崩潰，50多歲的時候自己每天罵著沒出息的兒女，其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，因為自己也不確定咋才能有出息。

 

你反觀那些六邊形戰士，他們是麻瓜嗎？並不是。

 

他們一開始就進魔法學院了，歡迎你來到霍格華茲。

 

霍格華茲不會加強你原本的任何東西，他只會告訴你，先把自己抹光，恢復一張白紙。現在你是無性的，你是容器。

 

把真我與自我隔開，從此你就像在玩遊戲。那個自我只是個道具，人生如戲，全看演技，你會根據需要打造各種各樣的技能，各種各樣的性格。

 

這樣訓練下去，忽然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太容易了，不是你開掛了，而是世界簡化了。

 

孫悟空打小兵當然一個人打一個戰隊。你會七十二般變化呀，人家又不會。而大多數人就像我前面說的，從頭懵到尾。他活到人生的終點也不會理解到底在玩啥。